自打生活圈儿里的亲朋好友被宇宙间日益稠密的电波网络殆尽后,先前赖以联络感情的书信一下子就变的老态龙钟起来。可是前不久,我忽地收到来自大洋彼岸一位同事带给我另一个哥们儿的书信,着实让我兴奋了几日。
那是半年前,作为调整后的“技术劲旅”,我那伙计主攻局重点“坦桑尼亚环维多利亚湖绿岩带金矿整合勘查”中“亚姆瓦莫拉地区PL7438矿区金矿详查项目”。这是2013年度省局4个找矿突破战略行动示范项目之一。对于单位和他本人来说,是艰苦的选择、也是莫大的荣耀。几个月来,他的紧张状态和繁忙程度可想而知。也许是同属于过去的那个时代的缘故,更重要的是两地五个小时的时差和不很通畅的网络,促使他选择了这种老旧的方式与我联系。从他那一行行锋利、洒脱的笔迹中能透出和浮现他热情洋溢的内心和激动不已的外表。同事知道我喜欢摄影,随信捎来的“U盘”里是十几副美丽异国风光和他们在这片热土上劳作的身影。通过这种“古为今用、洋为中用”的联络向我展示了坦桑原野的开阔和风景的美好。还有兄弟们防疟的小心和遇蛇的惊恐。
在外的人是异常思乡的,尤其是在万里之遥的非洲。故而书信写得很优美,甚至透出一点点淡淡的衰伤。感念中的书信犹如黄昏时归乡的小路,影影绰绰带着令人晕眩的苦涩与甜蜜。幼时读古诗:“劝君莫射南来雁,恐有家书寄远人”。很为诗人的悲悯情怀所感动。而在互联网飞速发展的今天,鸿雁传书,红叶题词,织锦回文的传说真将书信中蕴含的情与美推向了极致。
书信,源于古时交通不便一种用以报平安的方式。至于作为精神上的某种寄托,那是之后慢慢演变而来的。我知道乐观豁达的妻至今还保留存放着昔日与友人过往的书信。也见她时常拿出来翻看。她曾告诉我说从这些微微泛黄的纸页上,她依然能够感受到人世间情感的真实流动,那是真,善,美的河流,是人与人之间心灵轨迹的重叠。
上世纪末地勘行业“低谷”时,我曾经有过迷惑,有过悲伤,也有过失落,还有过被生活的窘迫和工作的茫然憋得喘不过气的时候,也是靠着这些旧时朋友们的书信排遣孤独的。当劳作疲惫一天散了架似地躺在床上,每当看到一封来自远方的书信亮在床头,那真像是在蛾眉山上见到佛光般地兴奋有余。
多少年过去,每逢闲暇之余总会把亲朋好友的书信混在一起来读,真是杂花生树,一世俗,一典雅,一贴近,一遥远,令人心旷神怡;那字里行间娓娓道来的故事,把我的记忆一次又一次地带回到那年那日——那些激情燃烧的岁月。很有回道儿。
如今的电子邮件与这古董般的书信真就不可同日而语。虽不能一概地形容它是听音不见影,觅声不见情吧,反正总感觉人世间变的狭小,心之间的距离却日益拉大。在人们越来越现实,社会越来越模糊的现今信息高科技时代,人们的联系方式是进步、是倒退;是可喜、是可悲,是是非非,又怎么能够说的清楚……
我已多年没写过书信,但从这次收到同事加朋友的这封书信的那刻起,我便萌生出要写书信的欲望,一表感谢之情 。写上几句,一吐为快;二借题发挥。书上几行,求得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