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和院原任曾总小儿子一个办公室的缘故,我在第一时间见到了由我们自己“出版”的老人家的《多金属矿野外地质观察与研究》这本著作。我之所以称曾总为老人家,是因为他已进耄耋之年;之所以称他自谦为文的此书为著作,是因为它多达七万余字、厚106页。更主要的是它凝聚了作者本人三十多年的野外找矿实践,文字集合当属“创造性”文章,故为著作。再者,它字里行间弥漫着老人家那“严”和“实”的气息,也的确耐人寻味。
做人做事
1966年3月,为支援豫西小秦岭金矿勘探,曾总服从组织安排,义无反顾地携妻儿从京城到省局一调队。为解决郑州铝厂原材料供给接替矿山问题,他出任技术负责,承担原地矿部渑池县曹瑶铝土矿区补勘工作,克服重重困难,出色完成了任务。在“嵩县祁雨沟金矿勘探报告”编写仅剩三个月的时候,他外出归来,本着对国家和单位利益高度负责的态度,他顶着压力将“雏形”“推倒重来”,把家搬进办公室,吃、住、工作同屋进行,如期提交了确保质量的勘探报告。为完成单位《豫西地区成矿地质条件分析及主要金属矿产成矿规律》的科研任务,他主动放弃参与既有名又有利的《中国钼矿》专著编写,要求回分队继续野外勘探工作,为的是亲自掌握大量一手分析资料。
1985年5月,他在明知豫北金属矿产少,找矿难度大的情况下,无条件地服从了局党组决定:出任地质二队总工程师。他到二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时任队长段子清和书记李玉昌提出:过黄河到新安找铝土矿。经过一年多的不懈努力,果真在当地找出了一个大型铝土矿。与此同时,他积极建议并有效组织实施完成了“挺进豫西找金”的战略转移。实现了二队历史上贵金属找矿的实质性突破。于是,我队诞生了荣获地矿部找矿三等奖的“洛宁虎沟地质普查报告”。当时,为表彰地质二队的找矿业绩,河南省人民政府和全国总工会分别授予曾华杰同志为1988和1989年度 “省劳动模范”和“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的光荣称号。
抚今追昔,我们不能不说我院今天这些,建立在当年嵩县“东湾”、“槐树坪”和 “新安铝土”找矿基础上的被国土部前任徐绍史部长亲临视察誉为“嵩县模式”的嵩县多金多集整合勘查和现正在进行当中的坦桑尼亚维多利亚湖绿岩带金矿勘查及几内亚大型、超大型铝土矿勘查的丰硕找矿成果都是上个世纪的成果延续。老一辈地矿人在金矿和铝土矿勘查中所总结的经验和积累的教训为我院这七年的“走出去”,奠定了可靠的理论基础、提供了有力的技术支撑和有效的实战经验。作为今天的“二院”人,都应该记住那些曾经在我们这片赖以生存的土地上付出过艰辛、洒下过汗水的前辈们。没有他们昔日的艰苦拔涉和始终坚守,就没有我们今天来之不易的这一切。
著书立说
1994年7月,曾华杰同志退休了。然而,他一天也没有停止过对他所热爱的地质事业的孜孜以求。被返聘到技术顾问岗位上后,他服从安排,审阅设计、修改报告,指导年轻专业人员,从严从细、尽职尽责,依然保持着在职时那份特有的执着与责任。返聘之时,正是矿业形势日趋见好,“走出去”初有成效之日。而地质技术骨干匮乏,专业力量普遍薄弱,报告成果质量整体欠佳成了影响单位主业发展的一大问题。作为与新中国一起成长起来,为新生共和国探寻宝藏奉献了青春和幸福的“老地质”,以及对幼子高烧因他在野外耽误治疗导致小儿麻痹落下终生残疾而永远歉疚的父亲,他心潮起伏,难以平静。对于他钟情和追求了一辈子的地矿事业,他觉得自己有责任、也有义务做一件有益于年轻地质人员业务成长、有利于单位长远发展的实实在在的工作。正如他在书中“序言”里所说“金矿和钼矿是我省的重要矿产,也是我几十年来矿产勘查工作中接触最多的矿种。本人自1960年北京地院毕业后,先在北京昌平、密云,后调河南灵宝小秦岭、栾川、洛宁、嵩县、汝阳等地,长期从事金矿、钼矿、铅锌矿勘查及区调、地质科研等工作,积累了一定的找矿经验和粗浅的认识。近年来,我收集了大量的金矿、钼矿和铅锌矿的有关资料,结合几十年的找矿体会,着重从野外地质观察与研究的需求出发,将这些资料进行分类归纳、综合整理编成本文,提供给年轻地质工作者参考……”
2012年春,郭付三院长到任不久,曾总就提出了打算把自己几十年野外找矿实践编写成册的想法,在得到领导的首肯和支持后,他把以前搜集到的资料进行了系统化整理。年底,他以“成矿与构造、岩浆、围岩蚀变的关系”为重点的思路已经确定。2013年春节前,在局、院领导到焦作慰问离退休老同志时,他得到领导们的赞许和鼓舞,这更增强了他撰文的信心与决心。春节后,在院总工和相关部门的大力支持下,他不仅收集到了小秦岭和熊耳山区的科研资料,还从国土厅档案馆借阅了全省有关金矿、钼矿、铅锌矿等方面资料,在拥有十分丰富资料的基础上,他开始了“创作”。
因为要反复阅读几十份、几百万字的材料,还要从中摘录所需的内容,进行归纳整理,所以在初稿形成近十个月的时间里,他每天都要坚持工作5、6个小时,周末很少休息。在编写过程中,曾总克服了脑梗塞和头晕、胸闷及白内障等并发症的困扰,在空间窄小的卧室和没有空调简陋的工作条件下专心致志、毫不懈怠。无论是盛夏还是严冬,多数情况下他一下笔就是近两个多小时。老伴儿担心他身体受不了,劝他站起来活动活动,可他总是操着浓重的闽南普通话说“没事。”就这样,他用铅笔一个字一个字地写出了经反复多次修改七万字的初稿。这期间,曾总已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半夜醒来去过卫生间后就再也睡不着觉,他无法控制对前一天所写部分的回顾和对新一天即将要写内容的思考。可以想见,他是带着厚重的责任感来从事这项不为人知的纯公益性的脑力劳动的。他是搞自然科学的,所以他必须最大限度地确保自己“笔下”的精准度。
2013年11月21日,是个让曾总值得记忆的日子。这天,经总工办和山水公司多人参与录入电脑,完成校对、打印等具体工作,经他本人第五次手改和宋芬兰同志同时协助机改的十本“简装书”问世了。全书共分“成矿与构造关系以及野外如何观察判定构造形态”等五个章节。它以理论与实际紧密结合的表现手法,通过对成矿与构造、岩浆岩和围岩蚀变相互关系的分析,说明内生多金属矿产勘查是地质找矿最基本的工作内容。强调“金属矿床的形成要经过长期复杂的地质作用。各种成矿地质因素往往是互相利用、改造、交织在一起,成为错综复杂的矿化地质体,地质现象既丰富又复杂。矿化露头长期遭受风化剥蚀,造成有些地质现象模糊不清,有些重要的地质现象及其相互关系难以观察清楚,给地质工作带来许多困难,这就要求我们……”
这第一批样书已由作者本人逐一发放相关人员征求意见和建议。我确信,这是老一辈地质工作者赠予我院年轻一代地质技术人员最接“地气”的找矿实用教材。它所蕴涵的价值将会在今后的地质实践中得以显现。
此情未了
搞过地质和学过地质的人都知道矿物岩石标本是个什么物件。曾总告诉我:他几十年从事野外地质工作有个习惯,就是随时将他认为有代表性的地表、槽子、坑探中的矿物岩石和钻机打出来的岩芯作为标本采集回来。他说学地质专业的人,至少应有半年的实践课。而现在学校组织的实习已非传统意义上的到野外在实践中了解和学习了。所以,他一直想把他多年积攒下来的具有典型教学意义的标本集中起来陈列,在给年轻人讲解地质专业理论的时候把这些标本用上,就等于把野外的实习实践课搬到了室内。为此,他从还没退休时就给队上建议成立标本室。而且,在相关场合和退了休之后只要是参加新任领导与老同志们的座谈会上,他都无一例外地提出。
2012年秋,院决定筹建标本室。这消息着实让曾总喜出望外,因为他曾经不知道提了多少次建标本室的这个愿望,终于可以在自己有生之年看到它变为现实。
2013年7月,标本室落成,开始对内接待。曾总特地从焦作赶来参观。然而,“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当他逐一仔细参观看后感到美中不足的是,标本室所陈列的具有较强指导意义的标本显得少了些。他联想到自己曾采集回来众多的标本终因退休时没能妥善移交而不断遗失,不由自责起来......不过,他后来对我说:如果有机会他还能再上山、再去野外工作,他一定会弥补这个损失;倘若没有了这个机会,他会积极建议院里叫从事野外工作的年轻地质人员留心采集标本,以不断充实标本室的陈列内容。
2013年12月一个周一的早上,曾总又搭院早6点半的班车从焦作来到郑州。我们又在办公室见面。他告诉我说他这次过来是到总工办和山水公司修改他的第六稿。下午还要回去。我忽然被眼前这位老同志感动了,我说我要把他写这本书的经过写出来,让大家都来学习他的这种“主人翁”精神。他开始怎么也不同意我写,后来见我执意坚持,就叫我一定记着替他感谢局、院领导的鼓励,感谢院领导和相关部门负责人及同志们的支持,还要特别感谢他提出名字的九位同志。(我们将会在老人家的“编后感”中一一见到。这里一并代他致谢!)
我注视着曾总伏案书写的样子,想着老人家心中那“满满的思想”,是那么实在、那么真切。不觉想起了习总书记那句掷地有声的话语----“空谈误国、实干兴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