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梦,不觉中已进入“知天命”将过半之年。人到了这个岁数,总会有几个物件陪伴不离:
年后“初八”,算是上班的第二天。早上一边刷牙便知道了新一届政府2015年“惠民红包”之一:延续了二十多年的职工失业保险征收比例由“3%”降至2%;次日知2014我国城镇居民年平均消费水平同比增至8%,领跑“GDP”;第三天知行政“副处级”和专业“教授级”女性退休年龄由55岁延长到60岁……
每早七点我都能在第一时间了解最新国内、外动态,而且不耽误洗漱、做饭等一系列杂务。这,得益于收音机。提起收音机,老辈人无人不知、无一不晓。说它是当今七十岁以上老年群体之最爱,一点儿不为过。
记得上世纪六十年代末某日,父亲兴高采烈地抱回了一架“红灯”牌台式收音机。刚上小学的我放学还未踏进家门就听见了屋里传出的“样板戏”。(80、90后们断不会知此为何物。它是“文革”初期,意识形态领域遵循毛主席“文化这个阵地,无产阶级不去占领,资产阶级就去占领”的教导,将革命和战争题材的文学作品与传统京剧唱腔相结合改革创新的一种深受广大人民群众所喜闻乐见的艺术表现形式——“现代京剧”。为普及又名“样板戏”。)
从此,只要是父亲不出野外,家里便充实着从收音机里传出的各种声音。父亲从不睡懒觉,只要一睁眼,就程序化地扭开它,听新闻、相声、内蒙长调(我十三岁前家在内蒙古103地质队)。那时没有电视、电脑、手机、“P3”“P4”,就连听也没听说过。
小时候,不懂事的我可是恨透了这个收音机。因为每天早上都是它把我从香甜的睡梦中搅醒。然后父亲会大声催我起床。但童年时代的我,对收音机还是有那么一点儿感激之情的:它教会了我八大“样板戏”里主人公的许多唱段。我不仅会唱《红灯记》中李铁梅的“都有一颗红亮的心”,还能唱《智取威虎山》里杨子荣的“甘洒热血写春秋” ,(都是时下所说的“正能量”)成了学校文艺宣传队的骨干分子。
上初中以后,受父亲影响我耳濡目染地与收音机结下了不解之缘。两年下来,形成了和父亲一样每早准时收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各地“新闻联播”的习惯。偶而,还边收听边干着家务和父亲一起议论着……,那些久远的往事早已珍藏在了记忆深处。真得感谢父亲!是他将我带进了收音机的“王国”。带给我终生难忘的是1978年高中毕业参加全国统招(恢复高考第二年),政治竞考出了82.5分的理想成绩(语文78分),超过“中专录取分数线”26分。我由此成为当时唯一一个参加了体检的文科考生,致使“济源一中”当届文科班没被剃了“光头”。(可考了6分的英语和36分的数学却让我与我的“大学梦”失之交臂)
1979年春,我和十几名“内招”子女(包括现本单位孙高工即孙越英)去水文一队参加工作。离家前父亲给我买了一个外壳象牙白与海洋蓝双色搭配并“穿着”半截黑皮“外套”的小“半导体”收音机。一时间,我的欢乐之情和对父亲的感激之意顿时无以言表!
1997年,上小学四年级的儿子,用交学杂费退还的十元钱在焦作解东二小附近的地摊儿上给我买了一个银灰色全金属壳的小收音机。那天,当他得意地举着它出现在我面前,再听他那:“妈,你看啊!是‘索尼’的”声音时,我觉得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母亲!(尽管那是个假货),幸福中却给我留下了终生的遗憾:当时我为什么就没有把他揽在怀中并在他那纯真的小脸儿上亲吻一下呢!
又过了五、六年,有天擦桌子,我突然发现写字台上多了一台湖蓝色全塑小收音机。不用想就知道是孩子爸送的(他总会在我们的某个“纪念日”买个我需要或是他喜欢的小东西当礼物悄悄地放在桌上)。就是这三个“小宝贝”,接力般地用它每天播放出的不同声音陪伴我度过了几十年的成长时光。是早“新闻联播”、午“东吴相对论”和“重点关注﹒历史探密”及傍晚至深夜的“亲子课堂”、“普康好女人”、“政言栏语《道德经》”、“财富星空”和“财经夜读”不断引导和帮助我不停地“修为”,以致我在三十五年的工作生涯中和在十五年的中层岗位上得到了领导和同事们的普遍认可。在退出人劳、组织部门负责人职务这两、三年的时间里我依然可以感受到大家对我始终不变的上等礼遇。是父亲、丈夫和儿子所共同给予我的情感和由此所演变、派生出的各种声音及能够随时想像的不同画面——高质量的广播内容,最终成就了“我的梦”——做人的成就感。
这第二个物件是父亲在送我小“半导体”同时给我买的一块当时非常流行的“大盘”手表。它经历了84年公公送我的一块进口“双狮”牌机械坤表(“彩礼”之一)和96年我被评为局劳动人事先进个人所获得的一块“北极星”石英坤表及2006年自购一块长方型无名电子坤表,组成了我手腕上的“三个手表时代”。是它们让我对于“时间”这个概念在行动上做出了最有效的“诠释”——只要不是在睡梦中,大脑就不停地运动;整个人也像“陀螺”一样,总在旋转。更重要的是它们培养了我守时、守信以及闲不住和尊重他(她)人的行为习惯。
第三个“伴侣”是骑了几十年的自行车。虽说现已进入轿车普及时代,可自行车依然是我之最爱。出嫁前原生家父亲那辆早已不知了去向的大“永久”和因需要被夫重新喷漆,被大妹风华称之为“化腐朽为神奇”,现已被地下室收藏的夫为我买的那已改头换面的“双狮”(“彩礼之二”)及单位迁郑后在大李村出租屋前丢失的“斯普瑞克”,还有前年子怕我骑旧车再遭不测给我网购的也是在用的这黄、白相兼非常漂亮的“菲利浦”,加之去年夫为纪念我们“领证”三十年送我的那尚在地下室待命的新“凤凰”。它们便构成了我生命中的“自行车生涯”。
是上述这些从崭新到老旧的自行车陪伴我走过了近四十年的风雨人生。如今,它除给我带来“省钱”这一不菲的经济价值外,还赋予了我短距离的便捷自由。更重要的是它自始至终让我感受着“特立独行”的快乐和由此派生出的轻盈与健康,从而时刻让我觉得能如此活着是多么的幸福!当然,自行车还有这么一点点杯水车薪、微不足道的“小好处”……
收音机、手表、自行车,乃我人生之“三宝”!我常想:如果一天我“驾鹤西去”,我一定得带上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