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接到王光耀王工的通知:“明天探槽采样。”
刻槽采样这活,我以前干过,跑填图的时候已经选好的点,找个当地的老乡帮忙给凿凿,只需要去现场取样回来化验就大功告成了,心想明天终于可以轻松点啦。
道路两旁的花草上霜打的露珠还没有散去,我们就已经出发了。峡谷里面是山路,汽车只能开到峡谷边,剩下的得我们下车徒步前进。沿着细长的河沟,穿过一线天的峡谷,翻过一座小山丘就是我们今天的目的地。探槽位于一座大山的半山腰,坡度有五六十度,斜坡上有树枝可以抓,如果走“z”字路线,爬上去还是比较容易的。段工说他们先上,让我和周慧敏在下面先把样袋准备好,我问段工:“需要准备多少个?”段工说:“先准备二十个吧。”看看手机还不到九点,采二十袋样,还有当地老乡帮忙,想今天的工作量比较小,我便趁着翻完样袋的闲暇,采摘点野菊花。在这寒冷的初冬,也只有这傲骨的野菊顽强的盛开着,一朵朵、一簇簇,点缀出大山的丝丝生机。
段世轻段工和王工在探槽上量分层、布样,我和周慧敏开始往上爬。看着也就百十米高的一座山,坡度着实有点陡,以往我俩都习惯抓着树枝往上爬,这次可惨了,山上长的都是酸枣树,树枝上全是刺,根本无从下手,我们只能扶着坡壁慢慢爬。费了好大的劲,眼看就要和大家汇合了,却出现了一个陡壁横在我们面前。陡壁上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植物,坡度有近八十度,一步踩不稳,掉下去也就不是闹着玩的,王工看我俩实在是不敢过去,就下来接我们,他在陡壁那边接着,我在这边拉着,周慧敏才敢爬过去,然后他俩又拉着我过去。
等我们来到探槽边一个下脚的地方,把样袋分给大家,才看见段工和一个老乡站在崖边上开始凿岩石取样。李蒙、王工和吕文杰已经爬到更高的地方编录、布样。只听见山体发出一声声有力的敲击声,大大小小的石头开始往下蹦落,旁边负责取样的队友们,要在确保自身站稳的情况下尽量把样品都装进样袋防止滑落。我和周慧敏为了避免被滚石砸伤,站在一块仅够双脚立足,没有任何多余空间的地方。李蒙在上面一会儿一声:“样袋编到14,一个号写三袋”,“编到18,还是一个号三袋”,“编到24”,“26,编到26就可以了”,我和周慧敏就在一块半平不到的地方蹲着,打结、翻样袋、写编号。平地上简简单单的几个动作,在半山腰上却难了很多。背阴的山腰上特别的冷,寒风刺骨的吹着,我俩蹲在那还不能乱动,等我们把一捆捆的样袋全部弄好的时候,腿脚早已没了知觉,也不知道是冻麻了还是蹲麻了。然而看着段工、王工、吕文杰、李蒙和老乡还在山坡上站着凿石头、捡样,一刻都没有停歇,我们的这点酸楚也不算什么。。。
太阳慢慢的升起来,阳光撒进了峡谷,洒在大家辛苦工作的背上。探槽的样品也取了一大半,段工带着老乡往上面爬去,准备速战速决,王工带着我和周慧敏,负责把取到的样品运送到山脚下。看着已经堆成小山的样袋,我惊呼:“这么多样袋,背下山?为什么不直接扔下去?反正是石头,又摔不坏。”王工严肃地说:“样袋不能扔,石头是敲下来的,有尖角,袋子不结实,扔下去全都会被划破。”样袋比较沉,我和周慧敏下山都是问题,更别提背着样袋下去,更何况还是五十袋。王工就想了个特别的方法,他、周慧敏和我组成一个小型传送带,一次运送三步,你传我,我传她,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把样袋送下去。但三个来回下来也才运送五米,还把我们累的胳膊酸困,只能稍事休息,再继续传送。到了上山时遇到的那个陡坡,王工率先冲上去,就站在我俩害怕的那个陡坡上,让我们给他传,没有任何借力的地方,王工仅靠双脚站在岩石上,一手接、一手放。看着王工这么拼,我俩也有了干劲,坚持着、迅速地把样袋递过去。等我们把样袋全部运到陡崖那边的时候,段工的大部队也把尾期工程结束了,大家一人身上背着几个样袋,朝我们走来。大部队汇合后,王工清点了样袋和人数,让男队员一人背10袋,女队员一人背6袋。我也学他们试着把样袋放肩上背下山,可是因为下山身体是倾斜的,再加上样袋的重量,根本站不住,王工就又帮我俩多拿了几袋,一个人背了15个样袋就这样下山了,我和周慧敏一手提着几袋样袋,一手抓着荆条,跟着大家慢慢往山下走。等我们到山脚下的时候,大家也都累得坐在地上喘气,地上铺满了样袋,我数了数,整整78袋。(注:每袋重约3公斤)
歇脚的地方距汽车停靠点还有一段距离,短暂休整后,我们便重新上路,我也学王工一边肩上放3袋样袋,平路还是比山路好走,两肩重量相当,除了沉些,走路还是稳的,王工调侃我是“六袋长老”,周慧敏一手提了3袋样率先开路,我紧随其后,段工、王工、李蒙和吕文杰背上样袋也跟了上来。此刻心中特别有成就感,突然想起了一首歌:红旗飘在山顶,帐篷搭在河边,迎着朝阳出发,披着晚霞凯旋,我们是光荣的地质队员,为祖国寻找矿源...
记于2015年11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