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我在家养脚伤,坐在床上动笔如下:
婆婆今年八十整。十年前,她被大女儿从焦作接走手术,之后带大了已上小学二年级的外孙,如今可谓是功成名就了。
一个多月前,原在苏北老家上班,后因企业效益不好到姐夫兴办民营医院药房,边工作边“充电”,三年后拿到“注册药剂师”证,在女儿考上东华大学当即移民上海的小姑子打来电话告诉我们:昨晚老姐通知说近期有事,无暇顾及老母,叫她明早回去陪伴照顾。小姑子还特别说明她只有四、五天假,要求他哥尽快回去“接班”。“哼!都退休好几年了,在个小药房有什么假不假的!”孩子爸嘟囔着。他看起来很不高兴!老实说,孩子爸自脑出血自制锻炼康复后的八年里,每年有大半时间守在婆婆身边。每天除坚持晨走80分钟,还养成近乎电脑程序化了的定时扫地、拖地及收拾房间和及时清洗自己衣物等良好习惯。美中不足的是他老家涟水县地处“苏北洼地”又靠近黄海,空气湿度大,几十年的皮肤“顽疾”总是去重回轻。今年春节前后他在那边与年轻时的同事们在“朋友圈”相约欢聚,喝了大小近30场酒,终于激怒了身上的顽廯,四月初不得不回郑“输水”加“埋线”治疗。他回来时我见他四肢犹如套上了“铠甲”。这会儿,面对不关心自己病情甚至连一句问候的话都没有的胞妹,寡言多思的孩子爸“造反”了……
因为与大姑姐、小姑妹是济源一中上、下届的校友,再加上多年老朋友的关系,更重要的是这些婆家人都对我甚好,所以我不能装聋作哑,见难不帮!尤其是关乎老人。我决定休年薪假去“抵挡”一阵子,目的是欲将老太太“收降”。
婆婆是二十五岁时随的“军”。她从夫由上海到旅顺,从河北到山西转战南北。80年又随夫转业回了老家。95年公公去世,婆婆就“投奔”了我们。2006年4月在老家县城随夫开医院的大女儿趁到济源参加同学聚会顺路把婆婆接回做腰椎手术。婆婆因不遵医嘱,落下后遗症。尤其是三年前不慎跌倒,做了胯骨骨骨头置换术,二次因“强势”导致彻底与自由“拜拜”。所以,近八年来,孩子爸豫苏两地行如穿梭。
日子过得很快,我寸步不离地陪了婆婆一周,除给她讲“三从”、“四德”外,还完成了她有心、我会意的“考察”。十天后我和孩子爸带着她和她的推、坐两用车“班师回巢”。一路上很是艰难,好在俩孩子提前接了站。回来的当天夜里,我感觉两天前被当地恶蚊咬在左腿和脚上的四包之一开始奇痒,一挠竟迅速红肿起来。第二天早上我发现这红肿疙瘩上起了芝麻大的一个小水泡。待第三天即周末下午我去文联在地调院举办的合唱练习时,我看到这“芝麻”变“绿豆”了。
整整21天没见母亲了,我按奈不住已经飞了的心,奔回焦作。周六去早市路过基地卫生所,咨询王医生,他看了说:“不用管它,是湿气,再坚持一个星期……”俗话说得好:冷在“三九”、热在“中伏”。双休两天我安排照看母亲的姐和母亲在客厅全天候享受“空调+电视”,我则钻进厨房哼着歌儿给我仨做吃喝。那两天,我痛痛快快地洗了无数遍“桑拿”,感觉很爽!
周一刚好休完15天年薪假,早上搭顺风车回郑上班。可能是双休在娘家忙活得太欢了,感觉左脚坠胀,原来“绿豆”又变“花生”了。上午下班时路过“疹所”,张氏医生也说是体内有湿,水泡长是在出湿毒,嘱咐我不要弄破。随之自配了价值20元的五种药片,叫我吃两天观察再说。药吃完时“花生”快变“鹌鹑蛋”了,胀坠感有增无减。无奈,周三一大早我去了中心医院皮肤科,医生说是“丘疹性荨麻疹”,必须治疗。交过24元处置费,满满一针管“黄水”被抽出,然后糊上一层带沙布的黄药膏即处置完毕。 “后天来换药!”护士板着脸说。
下午在上班路上我接到子玉电话,得知周五上午十点院里举办各党支部“两学一做”演讲比赛,想叫我当“评委”。面对年轻人的信任和尊重,我爽快答应了。心想:后天上午看年轻的面孔、听悦耳的声音;下午去参加合唱练习,这是多么幸福而又快乐的日子啊!想着美事,我禁不住笑在脸上、喜绕心头!
晚上洗潄,透过沙布,我发现脚上被抽瘪的“水泡”又鼓了起来。次日早睁眼一看,它又恢复了“原样”。“等不到护士说的那个‘后天’了!上午就得去!”我在心里忿忿自语着。因为看皮肤科的病号少,我去时医生已不知了去向。隔壁那处置护士翻出昨天用过的处方给我,叫我到邻近诊室找其他医生如是再开一张去交费。我立刻明白了:“水”要反复抽、钱得“循环”挣。我有些恼了!头也不回地走出医院再次走进疹所。张医生真是利落,直接把“碘伏”倒在我那被他用棉签儿擀扁了的“鹌鹑蛋”上,然后抄起消过毒的剪子“转了一个圈儿”, 瞬间一个比一元硬币还大红疵疵去过皮的创面得以呈现,看上去有些瘆得慌!更要命的是这魔鬼医生干脆对着“去皮”的“瓤儿”上直接浇“碘伏”。我疼得直咬牙。坐在诊所40分钟后才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掏出手机给子玉打电话,我告诉她了刚才发生的新情况,明天上午伤口不感染已经不错,当评委的事无疑“告吹”!还有下午去地调院二楼参加合唱练习也将“泡汤”!这些对我来说可都是生命中的宝贵时光啊!我不由地沮丧起来……
周五下午,顶着火辣辣的太阳,在本该是坐在空调室唱歌的快乐时刻我不得不一瘸一捌地骑上自行车去疹所换药。听医生说这块皮长好至少得半月。于是我想:每天来换药往返折腾一趟权宜不说,光是这优惠过的换药费加起来也得过百。我决定顺路“采购”,自行“解决”!
周六一大早我开始了第一次的自我“处置”。喊儿子、媳妇过来“长长见识”,旨在“防患于未然”。不料,性情暴躁的儿子连吵带训,说我是愚昧之人碰上了庸医。一边执意把“去皮儿鹌鹑蛋”拍进他的手机里。“怎么?还要纪念一下!”我调侃着。他瞪了我一眼转身走了。中午,儿子驱车到长途站接回了携“七龄童”小孙儿从禹州来串亲亲的亲家母,还一并从他心目中认为“不吭”的省人民医院替我寻医问药,买回了促进伤口愈合的两盒生物制剂——“生长因子”、一支大针管和四瓶生理盐水。这下,我自己动手换药的积极性空前高涨。
难挨的日子终于熬了过去!然而,细想起来,生命中有太多的时光是不应该在痛苦中度过的!这些天静下来时我总在想十多年前一位近乎于哲人的熟人说过的话:生活对我们有时或许很残酷,但我们应学会把坏日子过好、把苦日子过甜!今天想来这话的确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