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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桑印象(一)
2016年11月28日 09:04 访问次数: 作者: 祁东

“非洲——我知道,非洲不比美国,但是那里,也有举世无双的自然风光呀!”我还依稀记得《奋斗》里陆涛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的失落和漠然。故事的开头总是这样,适逢其会,猝不及防。

出发之前,我们总会对目的地有各种各样的臆想,或来源于书籍、影视,亦或纯粹是自己闲来无事的憧憬和好奇。比如一望无垠的草地上随处可见觅食的斑马群,再比如街头巷尾伴着音乐节拍扭动着身躯的小黑妞。当然,不是所有人都心系着领略异国风情,而更多人担心的是打包的零食会不会被海关查收,那里会不会晕氧,网络信号是H还是E?

来到坦桑以后,我终于相信了那句老话,地球上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中国人。很多人发消息问我,非洲人是不是也说英语?非洲这么干旱,是不是一年四季都不怎么下雨?听说非洲是一夫多妻制,真的假的?诸如此类。一开始,我都会很认真的回答,后来渐渐地变成了是或不是,再后来就很少有人再问我了。就好像老黑们以为中国人都会飞檐走壁一样,我觉得我的回答有些管中窥豹了,因为在坦桑,我们就是老外。

我们都叫当地人老黑,在老黑眼里中国人是很有钱的,黑工们也总叫我们Boss,让我偶尔有种十九世纪资本主义老板剥削黑人劳动力的错觉,甚至有点飘飘然。我一度也以为坦桑的农村很原始,像电影里演的那样,一个一个部落,每个部落有自己的领地、首领,穿的是草裙,住的是木屋,言语不通,与世隔绝,野蛮暴力。现在回想,自己当时的想法甚是可笑,直到有一天,Idahya偶然跟我聊起“习大大”和二胎政策,惊愕之余我不免有些欣慰,至少在这穷乡僻壤还有老黑知道北京和Hong Kong,知道华为和小米,知道Bruce Lee和Jackie Chan。坦桑是没有计划生育的,一家三四个小孩很平常,偶尔走在路上也能看见四五岁的小孩背上背着一两岁的,手里牵着两三岁的出门打酱油。我所在的小镇大部分家里是没有通电的,即便如此,老黑们的夜市以及音乐通常会持续到半夜;每当有球赛的时候,几乎全村的球迷都聚在一起看球,欢呼、呐喊声直到凌晨才慢慢消散。

不知道是热情还是礼貌,老黑们之间很热衷于打招呼,一般都会把全家人都问候一遍。最有意思的是小朋友,每次我们出门,偶遇的小孩都会大喊:“China——China”,然后伴随着银铃般的笑声和慌乱的逃窜。我们在野外工作的时候,只要钻机一响,附近的小孩就回闻声跑过来,一看就是大半天,不疲不倦。以前总在电视上看到,黑妞们头上顶着重物还能健步如飞,如今眼见为实,我一边惊讶于他们的平衡感和协调能力,一边还担心他们的头顶会不会疼,脖子会不会酸。小时候一直听说老黑们的牙齿很白,我居然以为他们用的是黑人牙膏,然后自己也傻傻的用了很多年。如今,我偶尔见到村里的老黑们折根树枝,咬掉半截树皮,然后放在嘴里咀嚼、摩擦。在当地,大部分老黑是有宗教信仰的,每个村子里似乎都有或多或少几个教堂。我一直觉得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信仰,信仰不是智慧、不是知识,而是去相信、去坚持,能让你在迷茫、困惑、失落、无助的时候重拾自我。

关于体味,我听到过这样的总结:中国人身上是汗酸味,白人是奶腥味,老黑是调料包味。关于斯瓦西里语,我一直觉得我没有学习语言天赋,但还是在老黑们的耳濡目染下记住了几句,例如:Nakupenda(我爱你),还有一句脏话Akili maji(脑子进水)。关于喝水,老黑见我们总是把水烧开了再喝,觉得中国人很矫情;我们看老黑从井里舀出一瓢水直接往嘴里灌,觉得老黑很牛逼。关于足球,在这里,经常会看到一群小黑孩光着脚在满是碎石的空地上争抢一个空瘪的“足球”,我深信老黑们是没有脚气的,肯定没有。

很多人问我,坦桑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我撇着双手,面带微笑,有时间自己来看吧。其实,美食和风景的意义,不是逃避,不是躲藏,不是获取,不是记录,而是在想象之外的环境里,去改变自己的世界观,从此慢慢改变心中真正觉得重要的东西。就算过几天就得回去,依旧上班,依旧吵闹,依旧心烦,可是我对这个世界有了新的看法;就算什么改变都没有发生,至少,人生就像一本书,我的这本也比别人多了几张彩页。

我想,这就是“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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