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叶参差卷,榴花次第开。但令心有赏,岁月任渠催。
——题记
高新区的道路,大多以花草树木的名字来命名。不过有的道路名副其实,比如“国槐街”,两旁皆是高大的国槐,夏天的中午路过能感受一地的荫凉,让人想到苏轼“绿槐高柳咽新蝉”的词句;有的道路名不副实,比如“牡丹路”,一路走过来从未见过一株国色天香;有的道路原来名副其实后来变成了名不副实,比如“桃花里”,几年前路两旁都是夹竹桃,一到初夏灼灼其华,云蒸霞蔚,后来房地产大肆开发,夹竹桃已被消灭殆尽。今天想写一条名副其实的道路——玉兰街,想说说路旁的玉兰花。
玉兰街名之为“街”,则不宽也不广,路两边都是低矮老旧的建筑,如果没有一街的玉兰树,则实在是平淡无奇。这条街是我送孩子上学的必经之路,一晃几度春秋,年年玉兰花开花伴,为我们增添了诸多乐趣。今年因为疫情,能自由活动时已经是四月,玉兰花期早已错过,真成了“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了,但在我心中,依然是“木兰曾作女郎来”。
玉兰花期在早春,所以每到寒假后刚开学,白玉兰树就已经有了很多花苞,花苞颜色淡淡的,最外层毛茸茸的,顶端尖尖的,就好像一支支毛笔,每朵花苞都努力向上,争高直指。每一棵玉兰树花开的时间也不尽相同,有的是半棵树开花半棵树等待,有的是几株花开其他株等待。先开的花大概是先锋部队,替别的花来探听下春天的消息。等到白玉兰花全部开放,耀眼洁白,真的是“绰约新妆玉有辉,素娥千队雪成围”,伫立树下,清风徐来,清香四溢,令人心旷神怡,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玉兰花期并不长,没过几天,白玉兰花就会被东风吹成雪,南陌碾成尘,当你要哀叹“惜春长怕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时,请先收起你的伤感吧,因为紫玉兰花会接踵而至了。紫玉兰的花苞不像白玉兰的那样低调,她的花色鲜艳,花苞是“紫粉笔含尖火焰”,花朵是“红胭脂染小莲花”,触摸下是“腻如玉指涂朱粉”,日照中是“光似金刀剪紫霞”。白居易的描写真的是再贴切不过了。怪不得他会幽默地揣测灵隐寺的主持光上人说“芳情乡思知多少,恼得山僧悔出家”。把紫玉兰花的美夸大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玉兰花先叶开放,所以开花时没有叶片遮挡,开得朵朵坦荡,瓣瓣磊落。玉兰树枝枝向上,每朵花都直指高天,从不依靠从不寻找,开得坚强,开得无畏。虽然今年无缘见到她们,但依然时时春梦里,常添一树女郎花。梦中的女郎是谁呢?是代父从军,关山度如飞的花木兰呢?还是林语堂先生夸赞的“生女当如木兰”的姚木兰呢?